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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等了许久才见周文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观雪堂出来,踏过十字路往正门处去了,路过湖边时周文白还朝着他温和地笑了笑。
他看见周文白文质彬彬满面春风的模样就有些受不住,躬身等着人走远看不到了,才朝着观雪堂门口快步走去。走到门口见着两个侍卫一言不发挺立在门前,又刹住脚步等了等,不多时就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怀抱一盆艳丽的红花向他走来。
“走吧。”阿梅朝着他笑了笑,示意他一起走。
林微嗯了一声,接过阿梅手中端着的的红花,由阿梅带路往观雪堂右边走。以往甚少来观雪堂,他才发现右侧是一大片花园,里面种着大片不高不矮的树,仔细一看,是北地常见的朱砂梅。现在花期已过,一眼望不到头的梅林成整个绿色,虽不至光秃秃,但却少了几分美感。
联想到阿梅的名字与观雪堂,周家家主对梅花倒是情有独钟。
梅林后头是个小山峰。震字府和坎字府亲密,两府相连,用一小山做区隔,两边也不设什么大门,将这山一分为二,两边各管一半罢了。
林微他们的住处就在山脚下,隔了一小块地建了个院子,连个牌匾也没有,算是个奴隶的栖息地。除了两排柳树将这院子和那一整片梅园隔开,这光秃秃的院子再无什么观赏的花木。
林微踏入院门突然笑了。阿梅疑惑地看向他,他伸手接住从衙角垂下的晨光,笑道,“梅花,柳树,空。”又见阿梅不解其意的模样,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续道,“阿梅,阿之,中”。
这便是个简单的对仗,阿梅服侍主子去过一些公子哥儿们搞的流觞局,流觞曲水,也玩些诗词、对仗之类的。他眉眼弯弯也笑了,“我不懂这些,但瞧着你像是心情好了许多。”
林微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罢了。”
阿梅点了点头推开两人卧房门,看到里头身着浅蓝色布衣的阿兰静静站立,见着他们来抬头盯着阿梅,面无表情地说,“阿莲被带走了。”
“主子发话,送去了燕春院。”阿梅轻声回。
阿兰点了点头,俊秀的脸蛋拧成一团,咬着牙看了阿梅一眼,又道,“无甚转圜?”
“无。”阿梅十分坚决。
阿兰便不再多问,沉默地从林微身边擦肩而过离去,留下一股清幽兰香。
方才的好兴致瞬间便去了大半,林微将房门关好,先是为阿梅倒了杯水,又将自己的杯子添满一饮而尽。问道,“你可有受伤?”
阿梅摇了摇头,也执起自己的杯子将水喝光,叹了口气,“主子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林微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想到了那个圆脸爱笑,一心想着如何好好服侍主子的阿莲,垂首不语。
“大将军应当待你不错。”阿梅忽道,拿出自己的佛珠套到手心,一边拨着珠子一边说。“大将军喜欢懂些文墨的奴隶,先前的那个也是。”
林微沉默半晌,道,“可我识字,并非是为了谄媚于人,却最终……若……”若是教老师知晓,怕是失望极了。他不再多言,瞅着外头晨光渐起,那喜鹊也开始叽叽喳喳,忽道,“白日里,都做些什么呢?”
阿梅笑了,“文白先生常唤我随侍,白日里一般我也在身旁,倒是甚少得闲。闲来便念念经文,为不知在何处的阿姐和阿弟祈祷罢了。大将军不喜身侧多个人,平时不怎么叫人过去,你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大将军不管这些的。”
所以只需要爬个床,从床上下来是死是活大将军也不会管,林微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性奴。
“你识字,也可央了赵副将帮你带点书来看,赵副将心善,会帮你的。”阿梅柔声道。
林微却抿了抿嘴,一把攥住了面前茶杯。阿梅见他面露苦色,忆起那日苍林关校场,似是赵三提了他去,当即止住话头,道,“抱歉。”
林微又吞了口茶,看了阿梅一眼,思索许久还是问道,“阿梅,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为奴隶了吗?”
阿梅拨弄佛珠的手停了停,点了点头,“嗯,父母犯事。”
“犯了什么事呢?”林微轻声问,看到阿梅愣怔地表情苦笑一声,“我不知自己何以沦落至此,那日赵三爷说是叔父延误军工,我在想一家子都是务农的,能延误什么呢?”他双手抱头,狠狠闭了闭眼,“叔母自从翻了年身子便不大好了,现下日日劳作,也不知能不能受的住。”
阿梅不知如何安慰林微,只伸手在林微肩部轻轻拍了拍。林微感觉肩部温热,偏头看到肩膀处搭着那只手,白皙如玉,忽而就笑了,“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如今我见着那赵三爷……着实不敢多说什么,怕开了口就要问个为什么出来,故而怕是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些事干了。”说着手指蘸水,往桌上写了个“微”,横撇竖捺,十分板正。
阿梅见着那个字睁大了眼,那一手正楷看着比之自家主子的只好不差,不像是出自平民之手。他搭在林微肩头的手猛地捏紧,喃喃道,“这笔字……”
“想学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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