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虚极(中)(1 / 2)
林微跪在席征身侧,本想照着阿梅说的规矩为他夹菜。但席征却先他一步拿起了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饿了一上午,此时就算面前放着两个干馒头林微觉得自己都能吞了,何况是精致小菜配着一碗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人有六欲,寒冷与饥饿之下,林微方才消退的食欲迅速涌了上来,他吞了吞口水,看着席征夹了一筷子糖醋肉,忙不迭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席征吃了两口,注意到一旁阿之的视线,只见这个奴隶偷偷的瞥了一眼自己然后又像是怕被发现似的低头,眼神中还带着渴望与钦慕。他筷子一顿,看看外头日光,突然心里十分熨帖。又见阿之低着头不敢看过来,觉得这奴隶实在是胆小,怎得如此怕人?
“抬起头来。”席征将筷子放下,对着林微吩咐道。
林微心里一紧,奴隶垂涎主子的饭菜,着实大不敬、没规矩,他战战兢兢抬眼看向席征,伴着从四周吹来带着水汽的冰凉微风还抖了两下。
席征心道先前收的几个奴隶虽然怕他,却也没怕成这样的,看他一眼都抖个不停,想来识字多的胆子都小。方才那一笔字和之前的画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他便对着这个胆小麻烦的奴隶也有了些耐心,想着先安抚安抚,指着桌上的一小碟红豆糕道,“吃。”
林微满脑子都是好饿,是不是完蛋了,好冷,是不是要被拖出去了……冷不丁听到大将军的话,以为听错,愣了愣,就见面容坚毅的男人皱着眉又道,“不吃?”
他吞了口口水,心道吃饱了最要紧,试探性地伸手拿起一块红豆糕,确定是真的要他吃之后双手握着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那双柔嫩白皙的手和红色糕点意外地相称。席征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了观雪堂后头那片梅园,深冬时节红梅浮雪最是心旷神怡。往年都是周文白的阿梅披着红色披风在雪中折梅插瓶,今年可以多一个人了。
席征瞧着那双手只觉得这五月里也没那么燥热,再一看啃糕点的人,嘴角微微翘起。这奴隶明明是在小口小口地吃,看似极力装作优雅端庄的样子,实际上吃的速度却很快,像极了北地在冬日囤食物的松鼠。
他心情大好,筷子放在桌上就再未拿起来过,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只松鼠屯食。林微吃了一半感觉有些不对,一边嚼着嘴里的红豆粒一边偷偷的抬眼,却猛地对上了大将军探究的视线,吓得赶忙收回视线,不停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瞧,屯食松鼠被吓到了。席征收回目光看向庭外拱桥,籍学已经带着四个着蓝色罩衫的坎字门仆从过来,后面两个大手大脚的仆从一前一后挑着一个箱子,哼哧哼哧往这边走。他心下满意,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奴隶,这松鼠像是确认了周围环境安全,又开始慢悠悠嚼起了口中的糕点,然后不断加速,继续屯食。
席征心下觉得好笑,手一挥让籍学带着人将亭子包裹得密不透风,又在地上铺了块柔软的狐皮绒毯。坎字门家生子做事果然妥帖,亭子围帘选的是米白色密织精锻,从外头根本看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这颜色又和湖心亭相得益彰。他满意的挥了挥手让籍学将桌上餐盘撤了带着人下去,侧身瞅着林微道,“手上的东西,舔干净。”
一小块糕点下肚,四周又没了风,林微全身瞬间暖了起来。他顺着大将军的话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面残留着零星半点红豆糕的渣滓,犹豫地伸出小红舌舔了口食指。
席征眼睛瞬间眯起,方才下去的热流又一次涌入下腹,他眸色深沉,对着林微四指并拢轻轻挥了挥,“去,脱了。”
林微心里一紧,自甘轻贱地服侍过大将军几次,他的屈辱感倒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但大庭广众下白日宣淫,还是让他咬着牙绷紧了身子。
逃不掉、死不了。
这条命不只是他的,上面还背着林家着几十口人命。他忍着转身逃走的欲望爬到一旁的狐皮毯上。刚上去却愣住。这毯子触手润滑,一瞧就是北边围猎进贡的。右上角有一小块不细看觉察不到的缺口,的确是他熟悉的那一块。一年前他偷偷在周季悯书房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滚了一大片到刚缝制好的狐皮毯上,洁白的贡品瞬间黑了一半。周季悯见挽救不了,就把那可供两人共卧的狐皮毯裁成两半,干干净净的一半送到燕都,另一块让他藏到地窖里,平日里练画用,也不至于伤了膝盖。
他摸着恩师亲自围猎数月才制成的毯子,颤着手将自己身上衣物除尽,朝着席征的方向跪趴下去。周季悯花了数十年功夫悉心教导他成人,不过几个呼吸,他就将这些年的教导扒了个干净。
以往唤人都是在晚上,现下就着正当头的太阳看,席征觉得这奴隶的身子别有一番美感。纤细修长、脆弱易碎,席征突然有些明白周文白怎得这么喜爱那些看起来病蔫蔫的奴隶,这样的的确能够让人有种想要亵玩的欲望。
“手来。”席征走到毯子前沉声道。
林微直起身,目光看着下方绒毯,将手抬了起来。席征握着那只手揉捏把玩,觉得握在手中和方才瞅着的又完全不同。先前这只手写字的时候看起来刚劲有力,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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