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情敌之前(1 / 2)
“安静。”齐嶟肃声道。
守卫压低声音:“齐帅,是这小子不守规矩,非要进去冲撞大人。”
云燕然搡开他,直直站到齐嶟面前:“我要见瞿清决!”
齐嶟心中不喜,清决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吗?他直接道:“不行。军令如山,你不可越权。”
“只要能见他一面,多少军杖都行,见完后我云燕然立刻去领罚。”
“呵,还是个痴情种。”一旁看热闹的芈玉笑了出来,齐嶟听后眸光晦暗,神色越发冷厉。
“为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见他?他身上的伤……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云大志的激愤逐渐转为低沉,被温柔占据,还牵连几丝紧张,叫人一望便知他的心事。
齐嶟眯起眼,跟他对视良久,男人的角力,周围似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最后还是芈玉过来解围:“他已无大碍了,后天庆功宴上你就能见到,何必急于一时?”
云大志听后眼神一亮,垂下头思量片刻,又慢慢抬头看向那扇门。一门之隔,瞿清决就在门后。他眼中流露出些微失落的痴。
齐嶟撞开他肩膀,大步往前走,整个人仿若冒着寒光的剑,芈玉不远不近地跟着后头,不敢跟他搭话。
走到人声寥落处,齐嶟猛然回身:“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整理战俘?”
依照梁部堂督浙的军规,所有倭寇俘虏一律不得滥杀,重伤者要给予医治,然后收监关押,多人审讯,按律定罪,罪大恶极者押送进京。而那些被营救出的百姓太可怜,官府要援以钱粮,简单疗伤后再遣返回乡。
对于军队来说收拾残局比打仗还累。
芈玉知他在气头上,不欲跟他争执,点点头便要走,齐嶟却又叫住他:“回来!”
“咋了?齐帅?”
“你跟他胡说什么了?我警告你,他是你不能碰的人,你撩拨谁都不准撩拨他!”
“哟哟哟……”芈玉举双手作投降状:“没问题!没问题!没想到啊,齐帅尊口难开,说一次话还能蹦出这么多字儿。”
齐嶟黑着脸,心中却也讶异,我平时真的很少说话吗?可是对着那人,我总是想说,总觉得还有许多话未说。
芈玉嬉皮笑脸道:“齐帅,甭担心了,瞿二爷这款猛男我吃多了,早腻了,想换换素净的口味。听说这次康王随扈里有不少文官,太老的怕半路就嗝屁了,所以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比如那个孙善正,嘿嘿,我倒真想知道大才子的……是不是跟才气一样粗。”
齐嶟被污糟了双耳般,横眉冷对:“滚!”就在此时营地突然一阵混乱,吵吵闹闹地面微晃,齐嶟凝神辨听片刻,立刻拔腿奔向事发中心。
原来是一头小梅花鹿,傻傻闯进营地,军士们都像十年没见过婆娘的急汉子,两眼放光,张开双臂去围追堵截,小鹿惊慌一扭头,那双湿润的眼恰好在齐嶟心上划过。
他不可抑制地回想到十多年前,在京畿的秋山牧场里,他十七岁,仗着自己英武过人、美誉冠京华,独自深入森林打猎。
那日忽降暴雨,视野模糊不清,他竟然迷了路,坐骑的四蹄踏入瘴地,被蝗虫叮得全是血,大雨降落在参天巨树上,树冠将雨水更密集地倾倒下来,周围漫开淡红色血水,虫豸蚂蝗闻到腥味纷纷窜过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死亡如同黑色巨雾慢慢对他的后背张开大口,雨声里忽然闪出一声铃铛响,敲冰戛玉,叫他确信自己没有幻听,他立即大声呼救。
一个少年,一匹马,自迷雾中出现,少年身穿蓝披风,一截红绳自腕上露出,拴着小巧的长生铃。
“迷路了?”
“是。”
“京城人?”
“对,在下姓齐名嶟,来自东都毓彣巷齐家。”
少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勒马回转:“跟我走。”
他被少年带出了森林,当再次看到森林尽头的青山,山顶寺庙恰是暮鼓之时,雨渐缓,清音撞开雨幕,天光似乎亮了许多。
少年甩甩被雨泡得沉重的皮鞭,齐嶟看清那鞭子由蛇皮鞣革制成,通体爬满靡丽的斑纹,手柄上包金镶玉,滑凉的鞭尾上嵌着锋利的碎钻。
他认真去看少年的脸,大概十四五岁,长睫毛,被雨濡得墨黑,那双眼看过来时不含任何情绪,单纯是一双黑山白水的眸子。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他姓氏,只是说:“我叫清决。‘清操厉冰雪’的‘清’,‘决云中断开青天’的‘决’。”
他那时读书少,只知道“清操厉冰雪”出自文天祥的《正气歌》,后一句不知道出自何处,不过听起来便是意气风发的引用,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这才是十五岁该有的样子。
但他说不清为什么,面前叫清决的少年虽然仍有意气,却不会放肆张扬,是什么禁锢了他?
当晚回家后母亲见他浑身淋得精湿,大惊小怪,叫下人给他煮人参汤喝,折腾许久后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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