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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猛男进大观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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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道:“你给我闭嘴!家徒四壁,哪个贼惦记?快滚回屋睡你的大头觉!”

阿蒲的声音小下来:“可是,万一贼盯上了公子的……爷,您快出来看看吧,我真怕出事儿。”瞿清决拔了门闩,提起阿蒲的后领就往前冲,他个子高,提一个人如老鹰叼小鸡一般,一脚踹开院门,顶天立地堵在门框里:“干什么的?想偷什么就直说,别磨叽!”

门口当真停了一架马车,两个人从暗影中走出来,对瞿清决恭敬地行礼:“叨扰瞿公子了,小的罪该万死。我们是毓彣巷孙府派来的。主子要我们明日辰时接您上轿,夜间在门外等待,不得惊扰您睡眠。我们给马蹄包上厚布了,没想到……”

“明早来不行吗?”

那两人不说话,垂头静立,瞿清决懂了,孙善正不想引人注意,夜间偷偷地来,早上悄悄地去,人们都还在睡梦中。

“那你俩别冻着,上车里坐着去。”

“多谢瞿公子海涵,但贵人呆的地方,小人不敢涉足,斗胆请您回房休息,若是不忍心看小的受冻,明日辰时,尽早出门,那便是天大的恩宠了。”两人弓腰行礼,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就是在瞿家,瞿清决也不曾见过这么柔顺的奴才,他回到床上睡下,但想到门外两个人因他而受冻,思来想去总是不安,暗骂孙善正苛待下人。

第二日,不到辰时,卯时过三刻,他就起身打扮了,常言道男要俏一身皂,他觉得是放屁,穿得黑咕隆咚像具棺材一样,哪来的俏?今日他特地穿上一身黑,黑袍黑靴黑荆冠,他就是不想光鲜靓丽地去见孙善正。

上了马车,柔暖的蔷薇香包裹全身,车内处处精致,熏炉汤婆子一应俱全,马车行进起来也稳,悄没声的,就走了一大半路,瞿清决被颠得舒服,昏昏欲睡,突然听见远处有男子高呼“大太监殷吉被逮了!苍天有眼,亲贤远佞,以调天和,以安黎庶!”

这一声恰如平地起惊雷,瞿清决掀起车帘探头向外看,道路两侧都是砖墙,空静无人,如何能寻得见声源?他疑心是梦中臆想,询问两个车夫,车夫劝他不要多想,就快到了。

孙家宅第宏伟,从东到西连并三区,纵深又有三进,第一进为厅堂,两侧分别设花厅、轿厅,瞿清决在此地下了马车,又换软轿向前;第二进为客室,屋宇高阔轩敞,三区横通,雕花廊柱独立撑持梁架,地面耸立各式各样的刺绣屏风,赵伯驹绚烂生辉的青绿山水图、宋徽宗的宫廷花鸟小玩、张萱那拈花微笑的唐代胖仕女,栩栩如生,似要破锦而出,但脚夫步子太快,瞿清决没来得及细看便一晃而过;第三进是孙家居住地,瞿清决走下轿,不知道前方究竟有多少屋舍,一眼望过去,只觉黛瓦连绵,绮窗捭阖,飞檐平檐高低错落,朱廊绿廊长短交替,满目都是窗棂、堂匾、照壁、门楹。

瞿府不是没有,但相形之下,就比出了一种灰败感。此处又换了仆人,是位妙龄女子,领他踏过层层门槛,如同走过无数屏障关隘,又进到重重楼阁,大门套二门,最终走入一扇门里,迎面冲来一股寒梅香浪,汹涌怡人,恐怕是有千树万树梅花一齐来讨伐人间。然后是一层又一层的珠帘,在眼前淑静,掀了,在脑后荡漾,来不及细看,只听见似水的清音在耳边迸溅,真正是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转过一道纱屏,面前一个广庭,庭中央摆了紫檀木大书桌,后面是书架八宝格,临窗绣墩全是绫罗堆叠,流苏繁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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