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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他帅炸天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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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晃晃。”

瞿清决不动了,只能睁开左眼,右眼的眼皮上有伤,他隐约看到一个年轻妇人的轮廓,有些眼熟,“你是……”

“俺是张夭夭,张九珍的妻。”

瞿清决懵了一会儿,想起来她是自己在建安绑架过的女子,他很不好意思,小小喊了声,“嫂子”。

夭夭不答应,给他抹好药,扭腰起身走了。院子里传来乒乒乓乓锅碗瓢盆的声音,烧柴噼啪,水沸噗噗,夭夭又进来,拿干净布裹住小马扎的腿,架在瞿清决的床上,阿蒲笨手笨脚摆上一只碗,跟他一比夭夭动作灵活得像仙女,三下两下给瞿清决盛好一八宝碗饭,小指飞快揩干碗沿上沾的稀汁,放到嘴里一裹,点点头,说“甜”。

瞿清决舀一勺,慢慢吹凉,塞进嘴里,真好吃,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第一次吃到人吃的东西,以前跟阿蒲做的狗都不吃。夭夭不仅熬了粥,还给自己炒了葵花籽,瞿清决吃粥,她吃瓜子,一口一个,像只顾盼神飞的百灵鸟。

“雪团子在俺家里。”她说。

“啊?”瞿清决左眼瞪得像铜铃。

“柳小哥也在,俺家在山里头,林子很大,坏人找不到。”

“谢谢嫂子,谢谢张九珍大哥,多亏了你们帮忙。”

“阿徊托俺们帮忙的,阿雅也出了很多力。你是好人,你帮了余大哥,咱们是朋友,江湖人帮江湖人。”

瞿清决笑了,无奈脸部受限,嘴巴弯不了,只有左眼在笑,像亮晶晶的星海,夭夭好奇地戳戳他睫毛,感慨一句真长。瞿清决犹豫了一会儿,慢慢问:“阿雅,是,常洵雅?”

“嗯呢。”

“他对方徊好?”

“嗯呢。”

“方徊,对他好?”

“嗯呢。”

瞿清决不再说话,捧住大碗,伤心地啜饮一口。

夭夭在家中住下,除了给瞿清决敷药熬药,就是侍花弄草,她能跟花草玩一天,叽里呱啦地和它们说话,监视瞿清决的暗探就在附近,她不怕被查,因为她本来就是行游医者,天南地北地跑,入夏蚊虫多,她看暗探忍得辛苦,大大方方走到他们眼前,送出一瓶金银花露。

三司会审方徊不成功,皇帝大发雷霆,要翰林院、国子监、太学中饱读诗书、能言善辩的年轻人们准备文稿和方徊辩论,为方便他们对症下药,方徊那篇“惊世骇俗”的贺表被抄成邸报,传阅整个内城。

这下不仅是六部九卿能看,民间也悄悄流传开来,方徊被捕六天之后,瞿清决终于读到这罪恶的开端,《谏世宗疏》:

“臣某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

臣知治国理政,老庄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而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着,功成而德衰。自古人主,享国日久,无至诚恻怛忧天下之心,虽无暴政虐刑加于百姓,而天下未尝不乱。

陛下一心向道,耽溺于玄修,用志不精,见理不明。以鼎盛之春秋,尽享天下之大奉,私用江山社稷,刮搜民之脂膏,毫无诚恻怛忧百姓之心,盲求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驰矣。数行推广事例,名爵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夫妇。天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自陛下登极初年亦有这,而未甚也。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陛下修道之心愈盛,继之以夜而不得息,使上自朝廷,下及田野,内起京师,外周四海,士吏兵农、工商僧道,无一人得太平而生息者,纷纷扰扰,莫安其居,此岂老庄之志乎!伏惟皇帝陛下,有恭俭之德,有聪明睿智之才,却无仁民爱物之意!铸下大缪久矣!

天时有轨,伦理有物,逆轨败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而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民之有口,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原隰之有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其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

盖夫天下至大器也,非大明法度不足以维持,非众建贤才不足以保守。苟无至诚恻怛忧天下之心,则不能询考贤才,讲求法度……”

读到最后一段,“伏惟陛下深思臣言,幸赐省察,以自警戒,则天下幸甚!”瞿清决的泪自左眼滚落,划过结痂的伤口,夭夭跑过来给他擦泪,“不能哭不能哭,不然伤口留疤。”

瞿清决的左眼成了一汪泉,泪水汩汩溢出,他抱住夭夭,心无邪念,只因为很少感受到母性的温暖,他打着哭嗝轻声说,“我真的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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