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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下狱(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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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如绵羊的外表下,满藏权术与心机,他的话永远念来动听,活泛多变,也令人难以琢磨,相比小野寺,藤原不如和桥那般异类打交道来的痛快。

藤原桥无依无傍,耍起阴招来颇为不择手段,他的眼里没有社会的秩序和道德,而藤原信岩坚信杀人三千,也会自损元气,只另其断手断脚不能再造反,且对付的也多半是触及底线的恶者。

两人的深交始于对扩大战争的反对,藤原桥戾气很重,的确冷酷无情,但枪口从不指着朋友,他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出卖。

可眼前之人就明显不是了。

“下官自会反省。”藤原信岩给与微笑,懒得与小野寺辩论。

哈尔滨边陲,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这里的人习惯报团取暖来互相包庇贪污受贿,不管战事多糟糕,小野寺一类的人在这个江湖吃得最开,地方排斥中央,小野寺自然排斥藤原信岩这种中央派来指手画脚的京城子弟官,藤原信岩寄给东京的只言片语都会受到特别关照,家书一封自哈尔滨到东京,短短两周的路程竟然走了四十天。

一向严谨的人这下被抓到把柄,小野寺将对话添油加醋后报告。这次大本营只好装傻认怂,放任藤原信岩被推到更边缘的地区。

他笑着受下了调令,带领后勤预备中队,平时就给前头据守关卡,看守装甲坦克,是为辎重末流,浸y官场多年,深知大本营的决策,既要实现高层野心、也要迎合下层的激进。

外人都道以一当百官场失意,但与其说他是不小心露了马脚,不如说是故意路出马脚。

藤原信岩也曾相信“大东亚共荣”,坚定正义,殖民是为了长远的开拓和发展,目光所及野狗在啃食路边的尸体,赤地千里、饿殍万路,战争避免不了小部分的牺牲,能自圆其说也可以,但从731出去,他已改变想法。

辎重部队除了本职,还专管别人不要的疑难杂症,俘虏来的兵总是被放在他这里审,军队宿舍有两间排屋不住士兵,改成牢房和酷刑室,每日和牢犯打交道,每日里都哀声遍野。

藤原每日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打到他们肯招供为止。”

渐渐地,他面对这些犯人的生死再也无动于衷,甚至能顶着隔壁鞭子的节拍小憩。平日里的温润不见,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贵族子弟,萦绕在他周围的是寒风凌冽的肃杀之气,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现的不是他的脸。

巡视晨间cao练时,发现他们用的靶子不是稻草人,而是抓来的中国士兵,刀刀刺进去,肠子流出来,气味荤腥。

这批人烂掉,就换那后边跪着的下一批。

其中有个瑟瑟发抖的中国少年引起他的注意。

他抬脚下了马。

少尉过来对大队长敬礼,并递上捂鼻的手帕。他没要,只是问,“你确定他们都是士兵?”

“是!”

藤原信岩让人将少年带过来。

他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没有帽印,手上也没有枪茧,当地很多抗日游击,不穿军服不拿武装,但藤原信岩能判断出他只是个孩子。这个平民之家的孩子到了这里,结局就注定了。

他用中文问,“多大了?”

被绑着跪在递上的那人用东北土话回答,“十,十四。”

“别用他当靶。”

上尉不敢反驳,疑问,“那?”

他望了望周遭,天气非常好,是东北的大晴。同僚也纷纷下了马,都在注目他。

他的目光扫过一遍,那一刻,他的身体有挣脱不开的浓烈窒息,一种深沉而发的无望涌上心头。

他能做什么呢?

周身都是麻木不仁,他便也只能渐渐麻木。

隔壁看刑时,他就在办公室,数着隔壁鞭子的节拍进入睡眠和小栖,直到下属进来告诉他,那人死了,或者问出了敌军部队在哪里。

沉舒口气

背过身,勉强镇静。

帽檐的阴影掩饰掉所有异常情绪。

重新上马,俯视下,拉住缰绳扬长而去,只留给中尉一句话。

“用枪,给他个痛快!”

藤原信岩要独善其身,老天却未必肯成全。

临了大冬。

聪明人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开打,或者长打,因为极端寒冷,二来冬季食物最紧缺。

但偏偏今村均不信邪。

因连日被那群脚匪袭扰,一会儿炸个铁路,一会儿切个电缆,今村不胜其扰,得到情报后不顾劝阻要围剿,命令还有,我今晚必写到男女主同框,必写到男女主发糖给大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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