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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抽丝剥茧(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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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来一顿八成会翻供。你可不能心慈手软。”

章越道:“我是要你别打坏了身子。”

二人返回官酒坊,彭经义问道:“此事先禀告我二叔,让他做主!”

章越道:“尊叔替我寻到乔三,替我家洗刷冤屈已是感激不尽,下面我本打算去衙门告首,求令君为我主张。但若是尊叔能帮忙一二,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好!”

彭经义让章越先等着,自己走到帘子后。

此刻快到黄昏,打酒坐的歌女妓女也多了起来。人充作酒保的衙前们更是忙碌,壁厢里在厨灶边温酒作馒头添柴火。

一些泼皮簇拥着有钱有势的赌徒,奉承着讨要些好处。不少人伸着头,满眼通红地正望着他人博戏,每到开一把‘纯浑’时,即令他们高兴不已,仿佛坐在桌上是他们一般。

章越在一旁站了会,彭经义掀帘而出,领着章越来至梯旁一间厢房。

但见厢房里一名身形微微发福,五十余岁的男子双手据桌而坐。此人身旁一名衙前从酒缸里筛出酒来,另一名衙前则将筛好的酒烫温,然后端至桌前,一碗一碗排列。

对方于满桌的肴馔一筷不动,自顾喝酒。

章越一见此人,即知不是好说话的那等。眼下自己的所有指望都系于对方一人身上。这等仰人鼻息的滋味,实在非常之不好。

此人看了章越摆手让两名衙前退下瓮着声道:“何事?”

彭经义道:“二叔,此人就是章家三郎。”

章越上唱喏道:“小侄章越见过少公。”

对方看了章越一眼没搭理,向彭经义问道:“如何了?”

彭经义将乔三方才交代的如实说了一遍。

最后彭经义补了一句:“二叔,我看这吴掌柜并非赵押司授意,而是故意仗着他的势拿假丝烧了,再去衙门讹章家的钱。”

彭成笑道:“你倒是替我做起主了?”

彭经义讪笑两声。

彭成上下打量了章越一番,然后端起酒一口喝尽,又放下酒碗问道:“你以后如何打算?”

章越道:“回禀少公,章家已落到这个田地了,我已是没什么好顾及的,唯有豁出一切拼了。”

彭成嗤笑道:“村斯夯货,这等不知事。”

章越垂头道:“小子轻狂不懂事,还请少公赐教!”

彭成眯着眼睛,陡然拍桌骂道:“你家与赵押司的事,本已是商量妥当。而今你再拗曲作直再将两事把揽在一起,真当赵押司是大善人不成?”

这不是有你吗?

章越一副受教的样子道:“若非少公点拨,小子差点犯了大错。但乔三已招供,吴奸商自去年就接洽他,他这分明预谋已久,今日阴借赵押司的势来讹章家的钱。”

彭经义在旁帮腔道:“二叔,我兄弟就白甚被骗去两百多贯。”

彭成继续一碗酒喝下:“退婚的事,你章家理亏在先,赵押司真烧了你家铺子那也只白烧。”

章越道:“启禀少公,二哥逃婚是在十几日之前,但从卷宗上所言吴掌柜自浙江运丝动身时也在此时,哪有这般凑巧。”

“小子心想少府乃积世之人,必一眼就瞧破了这贾奴的虚实。”

“彭成放下酒碗问道:“你说如何翻案?”

章越道:“丝商入城,必经城门处起货查验,以往县里有以酒曲夹藏于劣丝中的先例,故搜查必是极严,丝定是真丝无疑。而吴掌柜既要栽赃嫁祸,真丝必另有去处。”

“据我所知,这衙门案子已判,钱也赔了,但吴掌柜却依旧逗留在皇华寺不肯离去,八成是等这真丝脱手。只要顺着这条线去查,将真丝寻出,加上乔三的口供,人赃俱获铁证如山。如此于赵押司也是颜面无伤。”

说到这里,彭成,彭经义都对章越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

章越言道:“我章家愿将这两百贯钱拿出一半孝敬少府,只求少府替我们章家讨回一个公道。”

彭成冷笑一声道:“翻案之事于衙门面上不好看,俺为何要为了几个钱来帮你忙?”

章越道:“回禀少公,这案子我看过卷宗,上月十五至下月十五是务月,县里息讼,以便农事。民间有讼事都由下面代判,等务月一过再上呈令君。”

“按律例,过了务月此案方可报至州里。若是少公替令君平反了冤案,于令君不仅名声无损,反有洗冤的清名,兼有以后过问讼事的口实。不仅令君,以后衙门里讼事,少公也大可过问了。”

衙门里的讼事,大多是由押司贴司如此胥吏把持。陈襄为浦城令时为打破这一局面‘每听讼,必使数吏环立于前。私谒者不得发,老奸束手’。这与建县学的目的一样,都是从胥吏手中收权。

宋朝县尉职责是盗贼,斗讼,先委镇将者。

盗贼是捕盗,斗讼是民间诉讼,而镇将是五代时节度使委派到地方的编制,可处理军政治安大事。宋朝时将这权力收回,改由县尉管理治安。但彭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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