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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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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苍天,茫茫大地。

在一开始,哪怕是后来主谋杀害神明的青年,对高媒也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灾厄让久村生灵涂炭,白骨累累。

在活人的哀嚎和死者的尸体之中,青年想,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而就在这时,真正的神明从天而降,挥手将福泽撒向大地,拯救世人。

神明的真身是个容貌雄雌莫辨的孩子,但神色间却有着不符合外表的慈爱与庄严。

祂自称高媒。

【“要是能永远拥有这种力量就好了。”】

在日复一日对高媒神的顶礼膜拜中,青年纯粹的敬仰之心深处萌发出微乎其微的一点欲望。

只是一个很微小的欲望火苗。

毒香林被祭司推入血红的朱素丛中,猩红的花群争先恐后着将她淹没。

在窒人的香甜气息里,她奋力挥动手臂,拨开茎叶想要站起。挣扎的动作让花瓣和叶片脱落,沾了她满身。

当她的身体接触到千百年前被喜神鲜血染红的泥土时,似曾相识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涌入体内。

像极了除夕那天叔叔附在她身上的感觉。

与力量伴随而来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众人心声。

无数个凡人欲念灌入脑海,她毫无防备地触及到每个人心底的赤裸欲望。

没有经过思维润色,没有使用文字修饰。这就是人与生俱来的,最浓烈的情感。

它们如同千万只铃铛一样在狂风中一齐晃动,发出错乱无章的声响。

毒香林双手捂住耳朵想封闭自己,可无穷无尽的欲念还是纷至沓来。

她只是一个从死去的神明中诞生的羸弱生命,并不具备作为正神该有的能力。

她无法回应世人的愿望,而却能感应到他们的想法。

而这只会徒增痛苦。

毒曼抱住女孩,抚了抚她鸦羽般披散在肩的长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台相机。

这是吴皓遗失在久村的。

“他的死确实与我有关,可并不是我杀的。”祭司毫不掩饰地坦白着,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看不出任何慌张忏悔的情绪波动。在他心里这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他死于自己的欲望罢了。”

对,吴皓……

毒香林动作缓慢地揉了揉眼睛,像刚刚降生一般,重新打量起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

和朱素草地的接触似乎让她觉醒了某种特殊的能力,能让她感知到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

情感,心声,欲望。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现在的她眼里都如有实质,飘荡在空中,依附在物品上,植根于人体内。

而这台相机里,也还残存着吴皓的气息。

在叔叔鼓励的眼神下,她尝试着伸手触碰它。

与相机相触的瞬间,吴皓对美人的色欲沿着指尖迅速传递到脑海,潮湿阴暗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颤。

就算欲望的主人已经不在,可这令人不适的情感还是保留了下来。

“最初,也只是隐藏起来的,微不足道的欲望而已。”祭司低沉而轻缓的声音在她耳畔说着,像毫无威胁的羽毛一样靠近,再化为一个尖细的小钩子,一击钩住她的心。

话音刚落,她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嘴唇颤抖着说:“拿走,把它拿走。”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她都是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生活着。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承担这些或期盼或阴暗的心声。

况且,高媒不就是被人们的欲望杀死的吗?

哪怕欲望一开始只有很少很少。

她不要变成这样。

毒香林抗拒地摇头,手脚并用摩擦地面想要离相机远一些。可她早就被毒曼抱住,再退也只是再往他的怀中去而已。

耳中无数嘈杂的心声一浪接着一浪翻涌过来,目光所及也全是五颜六色的奇怪斑点,光怪陆离的世界将她已有的认知彻底摧毁,无法重建。

“叔叔,我该怎么办?救我……”毒香林闭上眼,捂住耳朵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侵入五感,她只能向身边唯一一个可能帮到她的人求救。

“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祭司轻叹着,长指揉捏了几下女孩白净的耳垂,掌心捂住了她的耳朵。

一切喧闹化为万籁俱寂。

“从现在开始,只听我的声音。”毒曼吻过她合上的眼皮,不断往下啄吻,最后吻上那抹娇嫩的红唇。

在接吻的那一刻,庞大汹涌到无法想象的纯粹爱意瞬间充满了她的眼耳口鼻。一切杂乱都被这股最为浓烈的情感挤开冲散,她在爱欲的汪洋大海中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毒香林不再抵抗这次的唇舌相触,沉默地接受了自己唯一一位信徒的示爱表白。

“让我来帮你驱赶那些不想听到的声音,不想看到的画面。”在一心爱慕的纯白灵魂面前,祭司毫不犹豫地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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