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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棋桌颤巍巍地挪开,元皓牗捂着下腹缓缓坐了回去。

真不错,现在这里有两个肚子疼的人了。

出手伤了人,银霁自知理亏,不敢再造次,只拿眼觑着受害者,心想他都被劈成这样了还敢坐回角落里,把宽敞的地方让给女生,明知山有虎,刚让虎咬了一口,还敢向虎山行,不得不说,是一种直男特有的愚勇。

“没事吧?需要打120吗?”

事实上,他刚刚要是打了110,什么事都解决了。

“不用,这是木头做的。”元皓牗好像忘了自己是肉做的,心有余悸地摸摸桌子边沿,再次伸出手,执着地说:“把手机给我。”

银霁偏身护紧书包,僵着不动。他只好让手着陆,停靠在楚河汉界对岸,轻叹道:“你知道我跟我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

还能这么玩是吧?

“我说,‘你走了就别回来了’。最后她果然没回来。”

“…………”

“我们要从历史中总结经验教训,你说对不对?”

一言不合放大招,银霁只好乖乖交出手机。

在元皓牗重新看帖的时候,她不由得审视那个浓黑的发旋。

不对,奇怪的人明明是他。

银霁小时候拿开水烫过白蚁窝,也见过消防员怎么用火枪烧焦马蜂窝。正常群体遇到残害生灵的罪行,第一个反应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白蚁和马蜂临死前都是这幅惨状,反观元皓牗,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就像他说的,掌握了证据,控制了犯人,一般人早就报警了,他却把犯人拖到这个犄角旮旯来亲自审问,也并不真正关心有没有人受伤——否则,打开门一问便知的事,何必关起门来跟始作俑者较劲?

看他那样子,虽然确实是在生气,却有一种很矛盾的平静……平静得透出一丝诡异。

银霁也是现在才觉得,她好像从没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不过,这是合理的,本来也不能按普通人的模式来理解近死者行为,他们太正常了反而是一种不正常。应该这么说,近死者性格扭曲是必然的,只是没按她设想的方式扭曲罢了。

○○○

往后翻翻帖子,接下来讨论的中心人物不再是银霁这个“狗腿子”,而是(2)班以前的班长——

“是叫雷成凤吗?”

“是的。”

“我知道这个人。”

“你还真是四海之内……”

“说什么?大点声。”

“在骂你,别细听。”

雷成凤和元皓牗一样,有几年不在a市读书,快中考了才回来。转学之后,因a市考学氛围紧张,她花了很久才适应过来,本就神经脆弱,又没人理解她的病,到后期,经常崩溃到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比现在还要刹不住车。

她顾及着不能打扰别人,再怎么忍不住,也要躲到卫生间、食堂后门这样的地方去发泄,即便如此,因言行举止过于怪异,还是被同学们视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有人从网上习得了如何摧毁一个陷入焦虑的阿斯伯格,某天自习课上,在雷成凤用气声反复读题的时候,忽然用石头砸碎了她身旁的窗玻璃,大骂她是个神经病,害得全班都考不上高中。

雷成凤受伤事小,当场惊恐发作,休学回家,直到中考才现身,果然发挥失常。

这起事件的第一目击者出现在了帖子里,回忆道:“我们都快被逼疯了,要不是有人砸了玻璃,恐怕全班就她一个人考得上重点高中。”

下面有人回复:“太6了,连我们外校的都听说过砸玻璃的勇士。就该闹一闹!依我看,正常学校就不应该收这种学生,给得再多也不收。神经病为什么不去读特殊学校?他们的病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凭什么正常人要惯着他们?”

“是的,高考不比中考重要得多?跟你们一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干那件事的。这都是为了顾全大局,有错的明明是迅雷鸡和狗腿子。”

“你们在说哪件事?”

“他们在说哪件事?”

元皓牗回头问银霁。后者已经挤到了他身后站着,跟个监考老师似的,背着手,严格地俯视着卷面……不是,手机界面。

“楼上有线索,你回头找找看?”

她是跟游戏里的新手引导小精灵学的吗?不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鼓励玩家自己探索,撑够游戏时长算数。

简直就和尤扬那个公公嗓一模一样,发言只凭兴趣,不看场合,怪不得能玩到一起去。

“是班费的事?”

“答错了,线索并没有那么远。”

“那就是玻璃了。”

“wow,班长真厉害,两下子就猜对了。”

元皓牗无视她的夸奖:“(2)班有窗户碎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又不是只有窗户才有玻璃。”

“嗯……譬如说,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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