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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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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愤怒颓唐。

跑进去躲人的时候被钢筋绊倒,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走,所以等天黑了才敢出来。

手机没电了的确是意外,不然你真以为我犯贱到这种地步非要等你从舟口回来才发出求助。

他眼中墨色冷然,忽然发现灯光下她嘴唇冻得发紫。

脱下外套,可刚碰到她的肌肤,她就挥手打掉。

我不穿别的女人碰过的衣服!

毫无预兆,突然发作。

他手中一僵,冷笑着掐灭烟,径直走回车里。

多可笑,故地重游,到底是谁还以为彼此还是十年前可以关怀又撒泼的对象。

谭既怀没发动车子,躺在驾驶座闭目假寐。

他累得要虚脱,回珠城之前他已经二十八小时没合眼。

他认床,而且睡眠浅,周遭只要稍微有一点声响他都无法入眠。

所以每次坐飞机他都十分煎熬。

好不容易落地,工作完美告一段路,又被前妻一番折腾。

轻轻叩响传进安静的车厢里时,他的眉头皱成咸菜。

掀开眼皮,里面的红色有些惊骇。

车窗缓缓落下,方承玉弯腰,一头涌动的发瞬间扑进车里似的。

我坐够了,也想到了应对方案。谭书记,能搭个顺风车吗?

她真的不穿他刚才随手扔下的衣服。

拿在手里,语气疏淡。

仿佛是他路过,她顺便求助。

她自我疗愈的本事一向可以。

不管别人怎么诋毁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一秒就能高高筑起防线,然后做出成绩让那些人无地自容。

哪怕会把自己压榨死。

哪怕谭既怀和她做过三年夫妻,认识她十余年,也无法参透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内里,究竟会腐烂到什么程度。

方承玉很自觉坐到后座。

放在中控台的手机闪个不停。

但路上一直没有红绿灯,谭既怀不可能违规腾出手去接。

终于到了十字路口,午夜的城市依旧车流喧哗。

可打电话的人不拨了,似乎失去耐性。

方承玉看窗外,有条哈士奇跑过,小短腿蹬得很快。

主人慢悠悠跟在后面,似乎是没有第二天要早起工作的生命压力,才会在这个时候出街遛狗。

你把狗养死了吗?

谭既怀望内后视镜,一张清冷的侧脸半隐在晦暗的树影里。

他在脑海过了一遍她的问题,需要一定时间去搜寻答案。

这么多年,他沉浮官场,往来多少人和事,谁会记得一条早就被送回老家的狗。

方承玉自己忙得像陀螺,却喜欢在家里种花种草,养小宠物。

那时候谭既怀还担忧过她是一时兴起,买回家到最后还不是得他来料理照顾。

但她压根不让他碰她的植物和狗。

嫌他太糙。

而且他时常吃这些活物的醋,她说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肯定会伺机报复。

养死他们。

后来离婚了,花和狗都不能带去美国。

他主动提出把狗送回他老家让他妈养。

方承玉也许在美国养了另一只狗。

谭既怀唯一一次去美国,两个人光顾着撕咬对方,谁还记得那只被流放回老家的狗。

谭既怀也记不得是几年前的时候,他妈打电话轻描淡写通知他:狗死了,老死的。

他如实转达,尽好最后一丝应尽的义务。

毕竟,当年是他主动揽下把狗送回老家的活。

可方承玉冷冷开口:你把它养死了。

红灯亮了有两秒钟,他都没有换挡。

没来由的烦躁。

我没有。

或者说,他根本没养过,何来养死一说。

身后静了一路,看到上清歌的招牌时,他的唇抿得很紧。

他主动把她送来这种地方,明明前些日子才言辞警告她。

转眼变成帮凶。

正要开口,重塑威严,尖锐的女声刺穿后背。

和圆圆一样,只有养过的人,才有资格被冠上养死的说法。

官腔都蓄势待发了,架着官皮的骨骼顷刻坍塌。

谭既怀觉得头脑有风暴过境,眉眼变得阴狠。

可要推门下车的时候,看到上清歌门口那个身形高大俊朗的男人,正在给方承玉披衣。

谭既怀开车靠近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男人了。

他条件实在太优越,手腕挂着大衣,脸色淡然,可时不时抬腕看表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的焦急。

谭既怀没把他和上清歌联系在一起,下意识把他当作苦等晚归女友的好男人。

看清他脸的一刹那,谭既怀觉得心都碎了。

程禹廷。

方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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