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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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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叔祖望了一眼门外的人影,将声音压低,问道:“那你可是自愿入曹通判府中?”

他问出这个问题来时,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只有施叔祖自己知道,他在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有多么的不可置信,他又怎么愿意相信,自己的孙女儿会自甘堕落如此。

“孙女不愿……”

施玉儿的声音很轻,她仍旧是跪在地面,任由施叔祖如何拉都不愿起来,字字泣血,“孙女只愿与良人相守一世,无论清贫与否,绝不愿为人妾室!”

她说出这句话来是的确真心,她就算是嫁为乞妇,也不愿如此。

施叔祖长叹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来,望着她如今的模样,颤声说道:“孩子,叔祖就是你的依仗,你放心,我自会与族里周旋,就算不能将你接到身边亲自教养,也绝对为你再择一良善之家。”

施二叔在族中的表面功夫的确是做的很足,若不是他今日亲自前来,恐怕还会以为施玉儿在这儿是被细心教养着,可是再看,怕是受尽了苦楚,就连说话都要防着隔墙有耳。

二人的声音细微,抚琴听不大清,于是只能将耳再贴近一些,她的身影在窗上麻纸透出,施叔祖忙噤了声,将施玉儿拉起,说道:“既然你在此过的尚好,那叔祖便也安心了。”

“你且放心,叔祖记得你的嘱托,”他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定当好好保重身体,你亦要听叔父与叔母教导,可知?”

“孙女儿知晓。”

施玉儿明白他的意思,将泪擦干,露出一个笑来。施叔祖欣慰点头,“孩子,叔祖会再来看你的。”

等到二人出去,抚琴先是望了眼施玉儿的神色,然后才将施叔祖送出。

施玉儿望着施叔祖已经老态的背影,花白的头发,一时间又是百般心酸,她知晓叔祖会帮自己,但是叔祖年岁已高,虽在族中颇有威望但直系中并未有入仕之人,只怕要经一番波澜。

她一边想着,心不在焉的往回走,目光落在自己足下的地面,在经过一鹅卵石小路时忽然听见有人唤她,她转头望去,见施恪站在她的身后。

“玉儿姐姐,”施恪方用完午饭,正准备去私塾,见着她,便跑过来亲热问道:“你可用了午饭不曾?”

他的发上还有半片飘落的枯叶,小手上有未洗净的墨迹。

“还未,”施玉儿摸了摸他的头,将方才散乱的思绪收起,将他发上枯叶拾下,柔声问道:“怎么不午睡?”

施玉儿生的好看,性子也好,施恪年纪虽小,却也喜欢黏她,此时他拉住施玉儿的手,将她往私塾里拉,撒娇般道:“玉儿姐姐就在私塾用午饭吧,沈夫子也在,我来陪沈夫子。”

他尚且不到七岁,施玉儿好笑般跟着他走了两步,问他道:“你不午睡,下午上课不困吗?”

“不困,”施恪很是认真摇头,“沈夫子说光阴寸金,我晚上睡的早,倒不如将中午的时间拿出来多温温书,趁着沈夫子在私塾,能多学些有利于国家与百姓的东西。”

他的一番话令施玉儿很是诧异,她低下头看这个尚且只有自己腰上高一些的孩子,不由得夸赞道:“真是个好孩子,是沈夫子教你这么说的么?”

“就算沈夫子不教,我也要有这般觉悟。”

他的话很认真,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嘟起,让人忍俊不禁。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私塾门前,这间屋子不大,除了教学用的正屋之外,东边有间小小的耳房,用以教书先生休息。

正屋的窗台上放着一个食盒,端端正正摆着,并未有打开的迹象。

施恪跑过去踮脚将放在正屋窗台上的食盒吃力提下,忍不住皱眉嘟囔道:“他们又将饭菜放在此处,若不是我过来,怕是沈夫子中午又要挨饿。”

那食盒看起来有些沉,施玉儿想帮他提,却被拒绝,施恪往耳房走,一边说道:“我自己能拿的,玉儿姐姐你也过来。”

那食盒有他肩宽,施玉儿担忧他摔倒,也跟了过去,见耳房的门扉微微敞开,她从中窥见沈临川左手微微撑着头,双眼闭着,似在假寐。

他的眉间有些疲惫,右手边还搁着一只沾墨的毛笔,纸上胡乱写着几个大字,远远望去,龙飞凤舞,潦草不堪。

施恪先是探头往内望了一眼,然后轻声将门推开,但声音还是将沈临川惊醒,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衣袖拂过笔端染了墨渍,哑声问道:“可是施恪?”

“是我,”施恪将食盒提到案上,将原本平铺在上的宣纸卷起,好似埋怨,“若是我不来,夫子你岂不是又要挨饿。”

“莫慌,”沈临川轻笑一声,将他的手按住,将那宣纸拿过,又展开,问道:“这两个字你可都认识?”

施玉儿此时才看清那宣纸上写的是何字,‘秦’与‘郭’。

这两个字虽说在换笔处有细微的歪曲,但却笔画锋利,从容风流,并不是远看般潦草,她不禁又凑近了一些,心中更是讶然。

“是‘秦’字与‘郭’字,”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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