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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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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山。”霍曼玲细软柔美地说,声音吴侬软语,声调天生婉转,“你和阮秋屿结婚五年了吧。”

“你和阮秋屿准备什么时候生宝宝啊?”

霍曼玲每年都问同一个问题。

阮秋屿停下夹菜的动作,坐立难安地看一眼屈仰山。

阮秋屿想要一个家,想要屈仰山的爱,再贪心一点,也想要一个孩子。屈仰山分外吝啬,他一样都不施予。

但相比指令似的生小孩,阮秋屿更喜欢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年轻气盛的屈仰山不理解父母,继承家业后才切身体会看似运筹帷幄的姿态,其实如履薄冰。少年的屈仰山不理解屈盛弘和霍曼玲让他与阮秋屿联姻的用心良苦,而作为男人的屈仰山与父母和解,与不甘和解,与岁月和解。

当年屈氏集团官司缠身,不想与屈氏家族牵扯关系的大律师阮尊拒绝屈盛弘的委托。不料想,阮尊受到屈盛弘和霍曼玲的威胁,而阮秋屿嫁给屈仰山也只是屈盛弘为了更好地胁迫阮尊的手段。

屈仰山知道对阮尊和阮秋屿有亏欠,近年他出巨资支持阮尊的律师所,而阮秋屿...离婚后会好好补偿。

金樽空对月,是阮秋屿谈爱,而屈仰山谈人情。

还是去年那套说辞,屈仰山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妈。我和阮秋屿暂时没有生小孩的计划。”

“结婚五年了,还没有计划吗?”

“是的。我和仰山都没做好生宝宝的准备。”阮秋屿心不在焉地说。

霍曼玲脸色不虞,想要出口抱怨,见祝玙乐撑着裤袋走进来,噤声了。

什么时候水到渠成,什么时候做好准备。

没答案。

饭后,屈仰山与屈盛弘在书房谈话,霍曼玲和屈露露调制香水。阮秋屿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散步。

玻璃花房倾泻出悠扬的小题琴声,阮秋屿走进花房,祝玙乐在鲜花簇拥下深情地弹奏小提琴。

曲毕,他真诚地望向阮秋屿的眼睛,试图邀请道:“阮老师,不配合我的琴声跳一支芭蕾舞麽?”

阮秋屿懵懂地点点头,随即配合音乐跳芭蕾舞。一束束鲜花是最认真的观众,冷风敲窗是掌声。

优雅的姿态,典雅的琴声,谱写雪夜的序章。

琴声悄然而止,尾音利落干净。祝玙乐目光灼灼,眼尾上扬,激动地说:“阮老师,你跳得真好。”

阮秋屿眼睫垂敛,有些害羞地笑笑:“谢谢。”

“阮老师,我看了你和屈先生的真人秀。”祝玙乐突兀地谈起此话题,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阮秋屿,“你们很恩爱。”

恩爱。恩爱是一种亲密的情感,是长长久久,是白首不渝。屈仰山和阮秋屿只是限时恩爱,悲欢辗转于”限时”和”恩爱”。

阮秋屿想点头承认,他和屈仰山是真的恩爱。但祝玙乐很聪明,而阮秋屿总是做傻事。

他揉揉眼角,很乖的样子,苦涩在喉间蔓延至唇齿间,只说:“我爱屈仰山。”

他的爱人是神圣之主,他是至虔诚的信徒,教义是”屈仰山”。世人说,每一次俯首朝拜,都是对罪孽的洗礼。他的爱人大可磨刀霍霍指向他,赐予他的新鲜毒药,赐他死心[1],如果爱屈仰山是罪。

他纯洁的教堂容不下他,血泪湿了白袍,无人在悲土哀悼。”我爱屈仰山”这句话好似烟雾,阮秋屿不想祝玙乐懂,又想他懂。他直觉祝玙乐有许多话想说,源于见面时握紧又松开的手。

祝玙乐果然很聪明。拨开烟雾又见山,祝玙乐的双眼尽是不解:“阮老师,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一定是屈仰山?”

阮秋屿不知道怎么具体地向祝玙乐坦白。爱上某个人只在一念之间,在筛中内心的某一点,在实现理想型的某一刻。爱上屈仰山,就在他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在他打篮球时纵身跃起那一刻;在他嘴角含笑的那一刻。抽象又迷人。

“阮老师。我理想的爱,是轻盈且平等。我理想的爱,是付出后能得到对方同等的爱。我理想的爱,是互相关怀与尊重。”

轻盈且平等。阮秋屿微微愣神,蹙起眉思考。

轻盈,平等,鲜活且美丽的词。它们与阮秋屿、屈仰山弱水之隔。他们更像彼此的枷锁,淬了毒符了咒,沉重危险。

美好而精致的地方,人迹罕至。蹋遍山海,却身处美丽的困境。

阮秋屿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声名狼藉,悲观主义,敏感多思。受到委屈只会自我舔舐,相信有单纯的善意,不聪明也不热情。

可他流眼泪时屈仰山会拥抱他。不足挂齿的善意,阮秋屿记了好多年。屈仰山未必冷肺,而是浪漫无处宣泄。

可让阮秋屿一记起名字就想流泪的屈仰山啊,是他最深爱的爱人。阮秋屿能给的爱很少,但全给屈仰山不可惜,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现在孤注一掷未来一无所有,也不可惜。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阮秋屿眼皮薄红,字里行间流露着苦涩的味道,“祝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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