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旧忆(3 / 4)
,夜幕掩映下暗影幢幢,肃穆沉凝,偶有山风袭来,幽咽如泣如诉。女帝却毫不畏惧,与将军携手寻了山巅一处平地坐下。成璧靠在周云柬怀中,他的双手十分规矩地扶在她腰际,不敢越雷池半步。她觉得将军这人,时而率真耿介,时而又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好像总刻意压制着自己的热情,勾得她想要一探究竟。她性情向来肆意妄为,且此时正需消遣排解,便凑上去用鼻尖点了点他的下巴,“现在离日出还早着呢,将军不是要同朕相处,怎么不说话?”“微臣不善言辞。”周云柬大掌微紧。成璧点头道:“旁人都说,世间男子在情话一道上可谓是无师自通,见着心悦的姑娘家便要孔雀开屏。如今只有咱们两个人了,将军却白白地晾着朕,可见将军多半是对朕无意。”周云柬轻叹一声,把她抱到自己膝上,“又在胡闹……陛下想听臣说说行军趣事么?”成璧摇首,俯身靠住他的心口,轻喃道:“朕想听将军为朕心跳。”耳畔心音搏动强健而有力,她轻吸一口气,那节律便微乱半分,她又坏心眼地往他心口吹气,来回反复几次,强逼着他乱了呼吸。周云柬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薄唇贴近她的额头,却有些犹豫地停在那里,若即若离。成璧舔唇窃笑,拱起腰肢往上挪了挪,将他的唇稳稳含住。香舌灵活地滑入他齿间,央他同尝茉莉芳姿。花月兵阵暗交攻,将军被她引诱着落入罟中,真如醉后添杯,在水深火热中载沉载浮。成璧尝了些滋味便想偃旗息鼓,却被他捉住纤腰扣入地面,反客为主地深吻住她。一吻终了,成璧眸中雾气蒙蒙,莺声轻喃:“将军……”周云柬神色温柔,轻抚着她的发,“陛下,臣在。”“日后无人之时,便唤我玉儿吧。”周云柬眸中微亮,点了点头。成璧往他怀里一窝,笑道:“我知将军有一字,还是先帝所赐,以后……我也叫你持节可好?”“玉儿怎样都好。”“可是将军比持节顺口,我还是更喜欢这么叫。”她又耍赖似的推翻了自己先前之语,双眸迎上他,神采狡黠如妖:“持节是天下人眼中的英雄豪杰,将军却只是玉儿一个人的将军。”周云柬笑叹:“微臣哪里算得英雄豪杰。”“将军方才在朕面前犹豫了,为什么呀?”周云柬抿唇片刻,才轻声道:“微臣与陛下年岁相差甚远,如今臣已过而立,陛下却是花信芳龄。臣自知笨嘴拙舌,模样也不比后宫君侍,终有一日会惹得陛下厌弃。”成璧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不由心中微震,连忙抱住他道:“将军不过是比朕大了十二岁,先帝与朕的母妃也差了十二岁,皇爷爷昭明帝更是风流天子,人到晚年仍选秀无数,太庙里头那些太皇太妃,有的比母妃年纪还小些,将军风华正茂,不必妄自菲薄。”“微臣只是怕自己会……”他有些赧然于自己的浅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他把成璧揽在怀中,絮絮讲起军中杂事。他十四从军,在阵前一线摸爬滚打了十余年,见识远非一般人可比,成璧听得入了神,不停地追问细节。待到群山尽墨,成璧终于迷迷糊糊闭上了眼,呼吸渐轻,歪在他胸前安然入睡。周云柬见她在睡梦中亦是眉目舒展,想来已度过了容珩这一关,心中稍定,便也靠着她的脑袋休憩一时。成璧面上带笑,因她在梦里见到了一个人。梦里的她不过十三岁,因打碎了外臣进献的琉璃盏,被先帝罚跪于明英馆外。容珩那时刚十七岁上,才领了皇女辅弼太傅一职,少年英姿长身玉立。他陪着她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又将她拉到僻静之处,站在她身前就要训话。“容珩哥哥,你要跟玉儿说什么呀?”成璧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虽说跪了两个时辰,连腿脚都酸麻得不能动弹,心头却是一阵火热,满以为容珩此举正合上戏本子里的“幽会”一节。她不敢细想接下来容珩会不会像戏文中那样轻薄于她,便先自烧红了一张小脸,只顾低着头嘻嘻直笑。容珩皱眉道:“赵成璧,你已大了,还这样不懂事。以公主之尊让皇室蒙羞,要外臣如何看你?”成璧一噘嘴,“我是公主,我管旁人如何看?”容珩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絮絮叨叨摆出一大串之乎者也,学足了老夫子的做派教导于她。成璧一向是不受教的,因是容珩说话,她才浅浅听了两句,到后头也不耐烦地同他置起气来,“太傅要说多少句呀,玉儿都听腻了……”容珩轻叹一声,正欲再开口,却被她凑上来堵住了双唇。公主稚嫩,朱唇也温润甜软,隐隐带着蜂蜜调和的乳羹的甜香,轻轻贴着他磨蹭了两下,又不得要领地分开了。她红着脸垂首,喃喃自语:“戏文上说要这样贴附上去,而后郎君便受不得了,这便受不得?也忒没见识……容珩哥哥?”容珩几乎是落荒而逃。可没几日的功夫,便又叫他抓着了公主的把柄,二话不说提拎着小姑娘便往僻静处走。他站在成璧身前,抿唇紧盯着她,眸中闪烁着说不清的情愫。成璧这几日被父皇和程师指着鼻子训了几回,这回再撞到他手里,不免有些怯怯的,以为他也要同旁人一样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他却只是轻声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成璧更加畏惧,后撤半步眨巴着眼看他,“容珩哥哥,你可不要打玉儿……下次课业绝对不让小安子代写了!”容珩低低一笑,一步上前将她逼入角落,牵住她的手又开始训话。这一次她连半句都未听入心中,只是一心一意盯住容珩上下翻动的唇,渐渐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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