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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7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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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什么也没说。”叶征道。

此般棋局又来回行了两局,内侍进屋传讯,谢紫殷与刘冠蕴便站起身,从侧门而出,径自去了另一扇门后,穿行长廊,走进了审阅各位学子试卷的偏殿中。

依照此次的殿试规矩,阅卷考官由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八人组成,共同审阅此次殿试的所有考卷,将能入一甲的试卷依次排名呈上,由帝王钦点前三。

这如山高的试卷摆在桌上,几位尚书面面相觑。

“诸位大人还在等什么?”谢紫殷微笑出声。

礼部尚书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率先双手取出一沓试卷,找了个位置坐下,埋头审阅起来。其余几位尚书有样学样,也是各拿了一沓审阅。

然而两个丞相却如同甩手掌柜般,不审阅任何一张,反倒是阖眼休憩,颇像是不愿过问的姿态。

如此六位尚书熬得双目通红,审阅了整整一日,期间用膳喝水都是囫囵而就。

直到第二日深夜,方将试卷分门别类堆叠好了,老老实实递到了谢紫殷与刘冠蕴的面前。

刘冠蕴也认真看了几张,点头道:“本相自然信任几位大人,这二甲三甲便不用动了。”

他说完,只伸手将排在榜眼的那张试卷抽出,放在第四位上,才又闭上眼睛,一幅万事不管的模样。

尚书们面露苦涩,胆战心惊地将挑选出的试卷递到谢紫殷身前。

谢紫殷伸手拨弄几张,随手抽出张试卷,问道:“这是谁写的?”

工部尚书抬起头瞥了眼,一看之下,差点吓得心都飞走,眼角余光觑着刘冠蕴道:“是、是梁学子所作……”

谢紫殷轻笑一声:“梁学子的文采本相素有耳闻,如何担当不起榜眼的位置?”

“……这。”

“怎么能将梁学子的卷子放在第四名?”谢紫殷面露不悦,“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几位尚书的眼里都快流出眼泪,一个比一个委屈。

哪怕谁都知道这卷子是刘冠蕴自己放到的第四名,可谢紫殷这么说了,谁也不敢顶嘴——难道谢相没看到么,那当然是看到了的。

两位丞相之间有什么,他们就算是六部尚书,二品大员,在丞相面前也什么都不算,更何况这是牵扯到科举的大事,给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出言置喙。

于是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原本就被放在第二的卷子,从放到第四,又变回了放到第二,只次于最上面的状元试卷。

……丞相心思海底针啊。几位尚书面面相觑,都是满目茫然。

作者有话说:

我怎么总是看错时间!无语。

新帝:我对谢卿太好了,殿试的题都他出啊。

刘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陛下太懒了。

新帝:你这是造谣!(恼)

梁神:我被演了。qaq

状元

纵使一甲三人名次初定,谁是真正的状元,亦要由帝王钦定。

叶征高坐龙椅之上,将三人的试卷一一看过,目光凝在探花的试卷上片刻,呢喃道:“……文子卿?”

内侍立时躬身应答:“回陛下,此人乃是勤泠人士,虽家世不显,在文人士子中却有些清誉。”

叶征又看向另一张。

“……这梁尺涧的名次……”他语意不明,也不知是觉得名次太高还是太低。

内侍道:“是谢相大人提上来的。”

原来是谢紫殷的意思。

叶征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刘卿啊刘卿,棋差一着啊。”

秋日气爽,殿试已过三日,今朝便是鲤鱼跃龙门,金殿传胪的大好时日。

霍皖衣身着公服,与梁尺涧、文子卿两人错落而立,鼓声动时,跪地俯首,叩拜施礼,身后遥遥一堆人影。

迎着含元殿长长陡峭的台阶,帝王坐于殿中,左右两侧站列官员。

叶征抚着龙椅的扶手,沉声唱名。

遥遥远远含元殿,内侍的声音高高传至:“宣——霍皖衣入殿觐见!”

八个字,决断了本朝第一次科举的结局。

霍皖衣扬声应和,起身,与梁尺涧对了片刻眼神,方撩衣上行,一步步踏上金阶,往人世间权利汇集的至中心走去。

含元殿。

作为先帝的宠臣心腹,霍皖衣权倾朝野,合该对这里十分熟悉。

然而并不如此。

对于含元殿,霍皖衣可说是陌生。

他是先帝见不得光的一把刀,自然身处黑暗。

赴早朝,踏入含元殿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趋近于无。

如今他未变名姓,未换容貌,正大光明以殿试头名的身份踏入殿中,如时移世易,沧海桑田之变化,令他心生感慨。

“霍皖衣……拜见陛下——”

他面见帝王,垂眸不直视天颜,跪地叩拜,起身拱手持礼,其气度泰然,叫诸多官员不由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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