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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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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景仲脸上,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画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抱起床脚另一床锦被走到旁边陪侍所用的软塌上。

澹台简没告诉她景仲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有些害怕,不敢和他同床共枕,因为他浅淡的呼吸使她害怕,总担心次日醒来,身盼卧了具冰冷的尸体。

画溪拥被卧在软榻上,软塌垫了很厚的毡子,柔软舒适,带有一股浓郁的马奶香气,闻着让她精神稍微放松。

离京开始,她就没好好睡过一夜觉,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心里塞满心事,每日入睡前总是担心明日醒来又换了另一番天地。

景仲出征后,她担心大娘娘会对她下手,担心完后又害怕明奎。

事到如今,她还怕景仲在殿内断了气息。她又该何去何从……

担心这些有什么用?

还不如想想怎么照顾景仲的病,怎么走出眼下的困局?

她把锦被往上拉了拉,遮住有点冰凉的下巴,吁了口气,渐渐睡过去。

夜深了,西殿的灯一直亮着。

白日就不怎么热闹的西殿入了夜越发冷清,景仲缓缓睁开眼,久闭的眸子甫一见光,还是忍不住眯了一眯。

他踢开覆在身上的厚被,直起身坐起,掌中却跌了个东西下来。

垂眸扫去,呵,原来这就是害他睡梦中掌心犹如烈火灼烧的罪魁祸首。

他缓缓抬起手,把汤婆子扔到一边,被子半踢开。月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衣带系得宽松,衣领因睡姿扯开些许,露出瘦削的锁骨和小部分前胸来。锁骨下方的胸膛上是一小块褐青色的疤痕,不大,颜色在烛火映照下却显得很诡异。

他遥望了一眼软榻上的画溪,小小一团,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他视力极好,虽是晚上,烛光不慎明亮,但也觑见女子紧紧皱着的眉眼。嘴角也抿着,向下耷拉,不时微微抽动。

模样可怜。

箭伤处隐隐泛痒,如蚁虫爬过。他轻挠了下,复又躺回榻上。因体内的毒,他有点惧热,因而只拉过被子一角虚虚搭在腹部。

烛光还亮着,他轻阖的眼忽又睁开,目光又飘向软榻,狭长的眉眼微蹙。

——他的王后混得真惨,新年最奢侈的梦想竟然只是睡个囫囵觉。

胸无大志。景仲唇畔轻动,低声点评。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圣诞快乐嗷~~~

☆、

翌日天还未大亮,画溪就醒了。风吹开了窗棂,雪风灌进来,冻得她呼吸都是凉的。

她坐起来,往床榻的方向看去,骇了一跳。

——景仲的被子大半搭在了床沿,长腿伸在被子外头,睡前她塞到手中的两个汤婆子也被扔到床角。景仲脸朝里面,看不清楚他的情形。

她心揪着,生怕昨夜她睡着后,景仲悄然去了。

硬着头皮挪到床边,她颤颤巍巍探了根指凑近景仲鼻下。幸好——还吊着游丝般的气息。

她抱起被子拍了拍灰尘,把它盖回景仲身上。汤婆子凉了,另换了热水重新塞进他手中。

做完这一切,时间还很早,天尚未亮全。

桃青把红纸送了过来,就放在桌上。

她走过去在桌旁,拿起剪刀,就着烛火,很快就剪好一摞窗花纸。红彤彤的,很讨喜。

待到天放亮,桃青进来伺候她梳洗用膳。她把窗花交给桃青,让她拿去贴上。一并给她的,还有一枚穿了穗子的铜钱:“得了压岁钱,一年都压住邪祟,顺顺当当的。”

桃青收了红纸,抿唇笑了笑,亦从袖内抽出一根崭新的绣花丝绢,递给画溪:“今年实在不知送你什么,就给你绣了条帕子,朱雀兽的,让它保佑你平平安安。”

这是两人多年来的习惯,新年会彼此赠送礼物。

去年发生太多事,她们都以为对方会忘记这个不约而同的约定。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唇畔都浮起了笑意。

桃青拿着窗花走出去,画溪有些不放心,她道:“你不够高,就找个侍卫帮你。”

“放心吧,我找乌云珠姐姐帮忙。”她可不敢劳烦那些五大三粗的侍卫。柔丹男子比起大成男子高出许多,看上去就像一股子蛮力的牛。再加上他们不苟言笑,往那个一站,好似堵冰山。

乌云珠虽也冷冰冰的,至少没那么骇人。

出了寝殿,桃青找了一圈,也不见乌云珠。今儿是大年初一,新年伊始,应该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找不到乌云珠,窗花还是要贴。她委实不敢叨扰冰山似的侍卫,只好搬出小杌子自个儿去贴。

温青端着景仲的药走到寝殿外,一眼就看到一抹鹅黄在殿门上比划。

仔细看了下,原来是个女子在贴窗花。

哦,这就是兄弟们议论疯了的那个大邯宫女。

兄弟们不敢议论王后,只说她身边的宫女儿都生得娇美。他觉得他们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好看的女子,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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