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1 / 2)
一顿饭吃下来味同嚼蜡。
这不是苏静如和云杉林离婚后首次坐在一桌吃饭,但却是第一次和云荞吃饭。那年一纸离婚证,云杉林带着女儿回国,两人离得体面,也算是给这段从校园到婚纱的感情留下最后一丝情面,转学手续早已办好,此后云荞人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都与留在国工作的苏静如再无任何关系。
云荞记得那天她很平静,无悲无喜,与母亲最后一句面对面的对话是:
“走吧。”
“妈……”
十二岁的少女泪眼婆娑,二十二岁的云荞迎风而立。
“怎么,都不愿意喊我一声了?”中年女声温柔雅致。
云荞转身,看见双手交迭在腹前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皱纹挂在眼镜后面,举止更添大方知性了。
“妈……”云荞哑声开口。
“算了,别勉强自己。”苏静如摆摆手,语气微善。
云荞轻轻嗯了声,把手背在身后,淡绿色的裙摆在晚风中荡漾。称呼在喉间哽着,她觉得在母亲面前她就是个呆子。
阳台上只有母女二人。苏静如看着比自己高上一截的女孩,出落得袅袅娜娜,五官随她爸,又精致许多,她满意地点点头,“以后打算干什么?”
恰好这时有一黑影蹿来,云荞认清后稳稳接住,“臭宝,以后不许这么调皮了!”大晚上的会吓到人的,云荞安抚着天空,边牧眼里的不安渐渐消退。
“抱歉小姐,我没拉着它。”老李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方才天空像是受惊一样脱缰而跑,原来是去找小姐了。
“没事李叔。”云荞给人一安稳的眼神,示意大家都好着呢。
老李退下,从始至终都没有称呼过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一声。他只认云家人。
苏静如早在天空蹿出时就缩在了一边,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
云荞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女人,意识到什么,拉着天空往她身后站,“不好意思啊,天空它不是故意的。”
“早就说了让你别养这些动物,又麻烦又难管。”苏静如也没在乎称呼的事情,只对着云荞说这样的话。
空气静了一瞬,晚风的呼呼声在沉默中将人带入过往。
云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半晌才说:“我知道,但这不需要你管。”她永远记得小学时她捡来一只流浪狗,却被她的母亲扔回路边。她的母亲永远是优雅的、清高的,拿腔着一副知识分子的自以为是。
苏静如皱起弯弯细眉,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了这段往事,眼里闪过一丝懊悔,“好,我不管你这些。让你来国你不来,人往高处走,现在又不思进取,是等着你爸那些莺莺燕燕找上门来吗?”
“妈!”云荞大喊道:“够了!”
天空依偎着主人,努力地安抚着云荞的情绪。人类这场大喊大叫、大吵大闹丑陋又狰狞,主人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痛苦。
“好,我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苏静如转身,旗袍着身,却不增一分光彩,身影甚至有些落寞。
来这人世间一遭,所谓亲情骨血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债,人人都在负重前行。
“我不知道你是以和立场来对我说这些话,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请不要随意妄想或者干涉我的生活并对其指指点点,你早在十年前便失去了资格。”云荞的声音透着冷静,整个人如一朵雪莲开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季节,张扬又放肆,“即便有天窝在桥洞,我也不会报出你的名字说我是苏静如的女儿,毕竟不会让你丢脸。”想到什么,云荞兀自嘲笑。
苏静如的身体立在原地不动,细看之下竟有轻微颤动,“好,好,”她一连说了两个好字,便匆匆离开了。
这晚风刮得寂寥。目送苏静如离开后云荞瘫在了地上,背靠在阳台栏杆上,身子虚脱无力。
对一个人的失望可以是在一个瞬间,也可以是一桩桩一件件经年累月之后的无悲无痛。她和她母亲是属于后种。
木已成舟,相看两厌。
呜——天空主动坐进女人怀中。
夜深了,有跑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别墅区里显得突兀。
周清添哼着小曲儿,车载音乐放着摇滚,他也不嫌自己是深夜里的吵人鬼。刚从秋骊山上下来,他只跑了一圈就兴致怏怏,想着那天的那个吻,心神不定。
林珊——他脑海里冒出这个名字,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若有所思。
近光灯照射在大道上,包括迎面走来的行人。
车载摇滚乐正演奏到高潮,周清添摇头晃脑,兴奋劲又上来。
跑车与行人相对靠近,灯光一闪过去,周清添顿时想起——
这!这是?
那天江二摆明偏袒的那位?深更半夜的怎么在这?
周清添把车停在路边,思忖片刻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那端男人的声音透着疲惫,但不像是被他从睡梦中惊扰的样子。周清添轻咳两声,想这人还不会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