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 2)
也不知道贺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生生将滕颖之的脸颊打出了淤青。
滕凇眼中霎时遍布愠色,松开滕颖之的下颌将裹着毛巾的冰袋递给他,语气有些凶戾,“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滕颖之倏地回过神,听着滕凇不甚明朗的语气,心里惴惴不安。
哥哥会不会也像爸爸妈妈那样,在贺霁出现的时刻,就立刻站到他那一边去了?剧情中没有这一段,因为原剧情中滕凇是除夕夜才回来的,眼下他具体会是什么态度,滕颖之也不敢确定。
但不管怎么说,未来哥哥都会慢慢偏疼于贺霁,不仅是他,所有人皆是如此。
是贺霁的眷顾,是滕颖之的诅咒。
手里早就融化了一半的冰袋已经被抽走了,滕颖之被无力感淹没,捏了捏新的冰袋默默贴在脸颊没有吱声。
滕凇蹙眉道:“说话。”
滕颖之擦了一把眼泪,被濡湿的长睫低垂下来遮去了眼底的落寞,“没有。”
“头晕不晕?”
滕颖之小幅度地摇头。
滕凇这才放下心,那样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痕,他担心会不会造成脑震荡之类的损伤。
“我、我没有骗二哥吃核桃酥……”滕颖之满目泪水地看着滕凇,小心翼翼地向他开口,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一手拽住了滕凇的袖口,明明是在解释,姿态却像是在哀求。
也许是这两年相处中形成的习惯,也许是面对滕凇他有一些雏鸟情节,毕竟对方是滕颖之在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拉近关系的人,面对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地便想依靠他,寻求保护。
即便清楚滕凇未来也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危险。
“我知道。”滕凇反手握住滕颖之纤细的腕子,轻轻揉捏,尽量安抚他不安的情绪,“他对你究竟是针对还是误解尚且不清楚,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认为你们住在一起是好事。你可以考虑搬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或者让贺霁离开。”
“爸爸妈妈会希望我搬出去吧。”滕颖之失落地说。
滕凇眼神淡漠,“这次的事本身就是他们没有处理好就贸然将贺霁接回来,你不用顾虑他们的意见。”
滕颖之沉默一会,抽了抽鼻尖,故意问他道:“那我应该搬出去吗?”
滕凇抬手擦着他脸颊的泪渍,“如果你愿意的话。”顿了顿,似乎是想到滕颖之温顺之下的敏感性情,结合现状,他补充道:“并不是因为贺霁来了你就需要搬出去,看你的意思,你不想搬那就让贺霁搬,我来当这个坏人。”
此时此刻,滕凇显然是更偏爱滕颖之这个假弟弟一点的,察觉到他这份偏袒后,滕颖之心里的不安便消散了大半,也有了些底气。
只不过搬出去是不可能的,他早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试过了。逃得远远的,不触发任何剧情,却被世界意识闪回了,他试过很多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至于让贺霁搬出去就更不可能了,对于他这个主角来说,闪回只会发生得更快。
“还是算了,他刚被接回来就搬走,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对他和对爸爸妈妈的名声都不好。”滕颖之只能这么说,“他这次可能是误会了,没关系的。”
滕凇微有不悦,却也没干涉他的决定。
此时传来一道敲门声,得到里面的人应允后,陆伯推门进来,“滕先生,贺霁少爷似乎有些身体不适。”
滕凇没有回头,长眉紧皱的模样显出一股严肃冷漠来,“他认错了?”
陆伯为难地摇头,“没有。”
滕颖之清楚地看到滕凇眼中一瞬间涌出的暴躁,然后是压不住的斥詈:“那就让他继续跪!”
“是。”陆伯应声退下了。
滕颖之被他忽然流露的暴躁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哥哥情绪失控的一面,同时也因为贺霁正在被罚跪而惊讶。
“哥哥……”滕颖之又无意识地拽了拽他的袖口,“你在罚二哥吗?”
“怎么?”滕凇敛去了刚刚泄露一瞬的躁怒。
这一刻滕颖之脑子里想法很多,滕凇的偏疼令他安心不少,同时他也不想放弃最初的打算,能用示好的一面化解贺霁的仇恨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他不试试最终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哥哥为了他惩罚贺霁长跪,尽管本身就是贺霁自己的错,但滕颖之不认为贺霁会认识到这一点,他只会把被罚的事怪在滕颖之头上,更加恨他。
“他确实身体不好,不是刚出院吗?”滕颖之想了许久才轻声开口,“万一真的出事了……”
“身体不好的人,力气倒不小。”滕凇口中嘲讽,然后强势地将滕颖之从地上拽起来,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转身离开了。
滕颖之被丢在原地,一下又有点紧张,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听出自己隐约的求情意图,瞧不上他这份以德报怨的圣母德行,生气了。
他挨了贺霁的打,被贺霁撕毁了画,最不想为贺霁求情的就是他。
但他不是求情啊,他是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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